Sunday, June 27, 2010

一个不能逃避的问题:如果我作为一个知识分子生活在文革中

刚才发了一个状态:"夕阳墙边洒,仿若自由人。" 自由人可能被囚禁,但最终在奴役的契约上按下手印的,定是奴隶自己。(诗句引自«肖申克的救赎»某版本中文字幕)

然而,这个态度仍是不够明确,不够明晰到回答标题的问题。显然,肖申克被囚禁的监狱比文革的洪流要温柔得多。

如果身陷文革的洪流,我是否会被洗脑?洗脑这个词,容易引人联想到无知和盲从的人儿,然而当亲历黑夜与白昼的颠倒,坚持原本的信念将成为痛苦与折磨最大的根源。才俊如冯友兰、周一良,写下检查之时,内心其实是虔诚的,并非阳奉阴违。

如果身陷文革的洪流,我是否会为求自保加害于人?我们太容易相信自己的不平凡,然而自己又何尝不是普通人?挚友相倾,夫妻反目,父子相仇:毕竟趋利避害本是一切生物生存的法则,是物种繁衍的保证。血肉之躯的我,能对抗得了这自然的铁律?真的不乐观,甚至是毫无把握。

这样说来,原来自杀并不是太差的选择。自杀虽不具备感天憾地的勇气,却也需要克服对生的眷恋;虽不具备救国救民的情怀,却也做到了不亲手给这个世界留下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恶。

标题的问题,或许是无解的难题,一旦进入洪流,我们就进入了一个令人痛心疾首的纳什均衡,有如一个难以自拔的沼泽,人世间刻骨的苦难。当下幸福的我们,如何支付一份保险,保障我们在灾难来临时的生存?